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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二十年前,艾悉邦以魔力威震世界。人們趨之騖,極地之城是前所未有的繁華。就是對此源源不絕的渴求,不息指染死咒。

 

曾有一般時間,死咒操控淳熟與否,成了名譽高低的準則。

 

死咒是牽涉魂體的魔術。通靈、借魂、涉取別界的力等。普遍來說死咒就是黑魔法。雖力量強大,但影響深遠,非一般人所承擔。用者魂力比不上死咒,隨即被其吞噬。而吞噬使用者的咒並不會消失,成了殘存的氣。死氣包裹艾悉邦的四周,更而提高死咒的力量,也令死咒反噬筆愈趨失控。

 

就像雪球。翻滾的雪球忘了停止的動作。

 

因夏的工作能允許自己的住所,是一所在城市邊緣位置、帶有別園的獨立屋,說偏不偏,說鬧不鬧。生活小事上不方便是真的,但他是樂得由然自得,也不覺大麻煩。被纏了半天,早已夜深。青年立入鐵欄,第一時間念咒,手往鐵欄一揮,加固死咒防術。

 

這是僅存對外公佈的死咒。死咒防術有多種,廿年過去,簡單普遍的還常被用到。在近二十年前的災難後,死咒成了禁術,只有政府審核的學者或特別批准才能接觸。獨立屋的防術是較為冷門的,因夏當初看上這點才不加思索買下。它既古老又鮮為人知,只要適時加固填補魔力,是堅牢的防術,也讓他在家中的時間不受魂體滋擾。

 

踏進屋內,燈火自動亮起。他隨意踩掉鞋子,一邊伸手解領結,一邊把帽子拋到沙發上。再脫下西裝,按摩臂上肌肉,因夏覺得這天累到了,考慮要繼續工作還是早點休息,最後決定先淋浴好了。

 

下一瞬,門鐘響起。

 

他皺眉。要是打開門看到的是魂體,他一定二話不說放火關門。不過屋子的死咒防術設在別園周邊,別說小徑、連鐵欄也進不了。而鐘聲沒歇地響,也顯示來者不是瞎撞。

 

他不情願地應門,一聲不響待對方開口。

 

門外站著一位少女,因為天氣寒冷、又是夜晚的原固,她整個人裹在斗篷內,圍巾又蓋去半張臉,與應門人單薄衣著床了對比。他看不清對方身形容貌,只餘炯炯的眼眸。但少女明顯認出了青年,圍巾下的嘴閉了又合、合了又閉。

 

⋯⋯她了然。原來是他。怪不得連她這個御用靈魂也敢請,就為這個叫因夏的青年。她嘆息,面對以前曾經合作的人發呆上來。

 

因夏輕咳一聲,少女還是沒任何反應,他環臂,冷淡一句:「科以凡。」

 

她回神,心覺好笑。科以凡⋯⋯他用科以凡這個姓,而且和以前一樣目中無人。對方是認不出她。少女拉出底下的工作證,道:「晚安,科以凡先生,我是政府的人,有說話要傳遞⋯⋯

 

「喔。」他意味深長的一聲,打斷對方的話,慣用語道:「沒興趣。」說罷,乾脆轉身關門,啪的一聲迴盪在夜空之中。

 

對方的工作證不止政府標誌,他可看的清楚,證上代表靈媒的符號沒看溜。他謝絕一切與魂有關的事情。

 

靈媒愕然。心覺這人可是自我意識過剩。餘得超過、餘得過分、餘得早該給人挨一遍回收再做。她不可置信地敲門,氣勢有如要把門御下來,大吼:「科以凡先生!有重要的話要說!我可是政府御用的靈媒!由中央下班馬不停蹄跑來的!你以為自己是誰啊?!喂!混帳!…...」

 

因夏揮手,靜音咒手到拿來。

 

他早被煩得沒興致,當真對外面不瞅不睬。草草洗了澡,換上家居服回二樓房間睡了。

 

睡夢並不安然,他似乎夢到甚麼了,睡不沉,沒多久在黑夜靜籟中睜開眼睛。

 

他昏著腦袋眨眨眼,下一秒,乍地清醒。背脊像緊貼冰塊,身體一陣抖動,嘔心感覺從四肢蔓延開來,皮膚麻著。

 

有人在房中。有東西正坐在他身旁。

 

夜深。窗戶不知何時開了,陰風入屋,温度又壓下一點。因夏一向耐寒,沒用火爐、暖氣之類的,驅寒咒也賴得施。可這下子寒氣令他牙關打顫,激凌地坐起來。

 

剎那激烈的動作,他的心本能地加快。他清楚感受到血液不自主地翻騰,猛然張開眼,瞳孔放大好看清四同。

 

黑房昏暗,只有遙遠街燈隱約的微光透入,令睡房氣氛更為詭異。他輕念一個光字,睡房樓頂的魔石濟取魔力,放出火光。

 

眼見房內空無一物,但青年是感覺到四周異變的空氣。他心念一轉,不可置否地調整手鐲,腦海中警號響起。

 

魔石火光一時比了下去,他不在意光暗,房內景象令他心情掉進谷底。

 

第一時間映入眼簾是傍晚的男孩。他還一手遙晃青年手臂,不累不歇地喊:「哥哥!你是看到我的吧?哥~哥哥~」他聲線無比嬌嗔,聽得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
 

因夏素來不喜歡身體接觸,這小子是找死。

 

不看還好,這一眼令他無名火起。

 

整個房間站滿了魂體,短時間內沒能數清。魂體緊靠彼此,沒位置的爬在窗旁,各自私語。門口他看不到,但魂力漫延去,他也懶得去算。

 

因夏眼一閉,感知放開去,發現死咒防術破了大洞,洞口就在鐵欄入口的位置。整個防術沒了原初的作用。

 

他不可置信,腦海回想。到房子的時候還好好的,才給加固,現在便給毀了?

 

因夏也不見臉有難色,沒驚慌表現,眼耳口鼻全拼出一個冷字,一時間房內各有所求的魂體全鴉雀無聲,連斗膽貼在青年手臂的男孩也閉緊嘴巴,往床邊退卻。

 

在冷凍的氣氛中,因夏找到了答案。

 

──⋯⋯那該死的靈媒。

 

夜裡就她一人到訪,定是她無意間毀掉他的防術。他就知道和魂扯上關係沒好的事。御用靈媒?這擁有高級魂力的東西亂闖進來弄出甚麼了?!

 

怒火中燒。四周身上只餘魂魄的傢伙敏感地察覺青年的暴躁,紛紛顫慄。

 

要問為甚麼?死了一次的眾魂生怕再死一次。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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